收起軍功章，李華然還是那個總去街上撿瓶子賣錢，幫助流浪人的老太太。河南商報記者 王棣/攝
她起早貪黑撿瓶子救助流浪人，多年前做戰地護士時，她就幫過很多人，還曾剪掉頭發扮成男人照顧害羞的戰士。
河南商報記者李肖肖
院里曾有人叫她“瘋婆子”——80多歲不去享福，經常撿瓶子賣廢品，幫助流浪人。
聽過她故事的人，便再也不會這么叫。
80多歲老太太
撿瓶子救助流浪人
昨日，鄭州市秦嶺路2號院，85歲的李華然裹好上衣，出門撿瓶子。養的那條小狗跟在后面，寸步不離。
慢慢挪回去，她把這些瓶子和廢紙仔細收集起來放好。陽臺上堆得厚厚的，裝滿了六七個大編織袋。
李華然身體很硬朗，說話總忍不住提高聲音。大多時候，她自己住在一個老房子里，兒子媳婦把飯做好了，按時給她送來。老伴去世后，孩子們幾次讓她搬去一起住，享享福，她沒同意，堅持起早貪黑撿瓶子。
她說，撿瓶子一是鍛煉身體，二是賣的錢能做點好事。不止一次有人看見，她把衣服、被子拿去送給流浪人，為這，院里曾有人叫她“瘋婆子”。
聽到這話，李華然總是一笑而過，“說這話的人，是不知道我。”
她曾是戰地護士，剪掉頭發扮成男人
李華然有幾本厚厚的影集，閑時，她就慢慢翻閱。有張照片她會多看幾眼——一個女子，蘇式長裙，白衣白帽，一身護士服，是年輕時的她。
她十幾歲就參軍了。后來成了隨軍護士，參加過淮海戰役，后又到抗美援朝戰場。
當護士，就要照顧傷員，端水送藥，眼前全是血肉模糊的人，說不定第二天就見不到了。
這些做起來不難，但她遇到了另一個難題。
那時候，很多小戰士比較害羞，炮彈傷到身上，還死活捂著不敢讓女護士看。她想了個主意：把頭發剪掉，帽子一戴，包上臉，誰也看不出男女，那些戰士就放心讓她包扎傷口了。
她后來想，自己也是個未婚小姑娘，不知道哪來那么大勇氣。
能記錄這些的，是她那十幾枚軍功章，再艱難也沒舍得丟掉。
好好活著
能做點什么更好
看多了未知的生死，李華然總覺得幸運，她竟然從戰場上好好回來了，有幾次炮彈貼著帽子飛過，也沒傷到她分毫。
她覺得，那就要感謝，就要好好活著。
直到1969年，李華然才到鄭州工作。因為立過很多功，她現在一個月有3000多元退休金。她不缺錢花，卻想做點什么。
她記得，年前她抱了床被子送給一個流浪漢，那人很感激，不停地說：“大娘，謝謝你。”
這話她聽得多了。
多年前，在抗美援朝戰場上，那個被她救過來的小伙子也是這么說：“你是恩人，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。”
合上影集、收起軍功章，她還是那個駝背的老太太，彎著腰，去街上撿瓶子，盡一點點力，去幫別人。那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（報料人：王鴻，稿酬：50元，報料電話：0371—86088666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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